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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戴圆框眼镜的女孩又来了，仍是那本《梦的解析》，仍是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知微没说什么，只泡了一壶龙井，放在柜台上。
十点刚过，门铃轻响。
进来的是个老人，驼背，拄拐，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
他进门后并未看任何一本书，而是径直走到柜台前，将一张泛黄的票据轻轻放在台面上。
“三十年前存的。”
他说，声音沙哑，“今天来取。”
知微拿起票据，上面印着“人间照相馆?底片寄存凭证”
，编号：**B-12-741**，日期栏写着“1993年冬至”
。
背面有一行手写小字：“若无人来领，请于子时焚化。”
他心头一震。
这个编号……与排水枢纽的坐标完全吻合。
“您是……林家的人？”
他试探着问。
老人摇头：“我只是替人保管。
那人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取这卷底片。
他还说，‘当街角出现红色气球时，就是归还之时’。”
知微望向窗外??电线杆上空空如也。
气球已经飞走了。
但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我可以看看底片吗？”
他问。
老人缓缓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塑料盒，递给他。
盒子冰冷，表面刻着一朵九瓣莲的暗纹。
知微接过，指尖触到那纹路的一瞬，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段陌生的记忆：昏暗的暗房，红灯微亮，显影液冒着细泡，一只手正在冲洗胶片。
画面中，一个小女孩踮脚趴在工作台边，轻声说：“哥哥，这张能洗出来吗？”
那是林小晚。
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卷未冲洗的黑白胶片，缠绕在金属轴上，保存完好。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检视灯，将胶片小心展开。
第一帧：一对夫妇抱着婴儿，在照相馆门前微笑。
男人眉目清俊，女人温柔含笑。
孩子襁褓上绣着名字??**林小晚**。
第二帧：十年后的全家福，小女孩已长成少女，站在父母与一位少年中间。
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戴着眼镜，神情沉静，手中握着一支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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