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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刚一踏过门槛，一股浓浓的苦药味便扑面而来。
房中极为安静，但若仔细听，里面若有若无的传出重重的喘气声。
她放轻脚步，生怕打扰了里面的人休息。
只见榻上，厚重的被褥有一半掉在地上，榻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唇角留有血痕，一张俊美似谪仙的脸庞，剑眉紧蹙，像是处在极大的痛苦之中。
霍明诚陷进梦里，出不来了。
震耳欲聋的战马嘶鸣，铁甲兵戈，雷声般充斥着耳廓。
烧着火的箭像雨一样漫天落下，将士们爬上城墙，前仆后继，锋利的箭头插进他的心脏，一个倒下，另一个补上，长刀挥向爬梯，砍去闵兵的头颅，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柄重重的弯刀划破了他的血管，鲜血从他的脖子喷涌而出，他的生命定格，沉重的，缓慢地从城墙上滚了下去……
身后传来副将歇斯底里的哭嚎，“将军，我们要守不住了！
！
！”
鹤安嘶吼，“守不住也得守！
给我滚去带阵！
！
！”
副将眼里闪过一瞬迷茫，像个孩子一样无助道：“带阵……我去哪带阵？我的部下，全都死了啊！
！
！”
剑刺穿了敌人的胸膛，再噗地抽出，铮——剑刺进石砖，霍明诚精疲力尽，半跪在地，汗与血挡住他的视线，散乱的长发贴在额头……
不能倒下。
失了西桥，大姜不保。
他身后，还有数十万的百姓。
霍明诚身形微晃，意识消失的瞬间，骤然清醒，他强撑着站了起来，问鹤安：“援兵，还有多久到……”
虞听晚听到他喃喃，似乎问了什么。
“霍公子？”
霍明诚薄唇微张，可她还是听不清。
她走上前，凑到霍明诚唇边，她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问：“……多久……”
是在问大夫么？
虞听晚低声，“鹤安去寻了。”
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虞听晚半蹲在床边，靠近他的耳边，“去寻了，霍公子，您再坚持坚持，会好的。”
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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