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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节有力地扣着她纤细的手指,酒液在两人相叠的指尖下晕染开来,将三川画的屋、他添的窗、她点的月,融成了一幅分不清界限的“家”
。
三人的酒痕在画中相触,温热转瞬即逝,像一场醒后即忘的梦……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悦兮突然从榻上蜷缩起身子,脸上写满了痛苦。
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泛起诡异的红晕,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发丝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
她的双目紧闭,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
字,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被子,指节因狠狠用力泛出一层惨白。
喉间像是被火灼过,每一口喘息都带着血腥气,她挣扎着去够案上的茶盏,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月光下,裸露的腕部已经浮起大片骇人的红疹,如同被烈火炙烤过的花瓣。
“呃……”
一声痛苦的闷哼溢出唇齿,她滚落在地,连带着茶盏一并摔碎。
锦被缠住双腿,像无数藤蔓将她禁锢。
视线开始模糊,只看见铜镜里映出自己肿胀的面容——唇色发紫,脖颈爬满狰狞的红痕,活像个狰狞的鬼。
“砰!”
门板被猛地踹开,楚逸尘只着中衣冲了进来,衣带未系,露出大片坚实的胸膛。
月光下,他胸膛剧烈起伏,分明是疾奔而来。
“十一!”
他瞳孔骤然紧缩成针,一个箭步跨至榻前。
单膝跪地时,作战养成的本能让他一手托住少女后颈,一手迅速探查她颈侧脉搏——指尖传来的灼热温度让他下颌绷出凌厉线条,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三川的月饼……”
林悦兮气若游丝,每说一字都如同刀割,“花生……”
话未说完,一阵天旋地转。
楚逸尘已将她打横抱起,赤足踩过满地碎瓷,在青砖上留下几道刺目血痕,他却浑然不觉,玄色大氅一卷便将两人裹住,冲进茫茫夜色。
夜风卷着秋露扑面而来,他侧身用宽阔的背脊为怀之人隔出一方安稳的天地。
“撑住!”
这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带着铁血将领特有的杀伐决断。
林悦兮昏沉间看见,月光将他绷紧的下颌镀成冷刃,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却泄露了一片惊惶。
他翻身上马的动作太急,少女险些滑落,却被他反手一捞,坚毅的手臂揽在细软的腰间,将昏蒙之人稳稳护在怀中。
“驾!”
一声厉喝截断所有思绪。
夜风呼啸,吹散她束发的缎带,青丝与他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心跳震耳欲聋。
少女的视线越来越暗,涣散的视线里,最后定格的是他染血的足踝踏紧马镫。
夜色深沉如墨,浓稠地铺展在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唯有马蹄声如鼓点般急促,在蜿蜒的山路上回响。
楚逸尘伏在马背上,发丝被狂风肆意吹散,俊朗的面容因焦急而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划过他紧绷的脸颊。
怀中的少女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他的心弦。
山雾弥漫的竹林深处,楚逸尘猛地勒住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他抱着林悦兮迅速跃下,几步奔至竹屋前。
他单膝跪在青石阶上,大氅未卸,肩头凝着夜露,声音中透着不容拒绝的急切:“苏老先生,楚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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