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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兮慌忙后仰，后脑勺磕在土墙上。
楚逸尘低笑一声，从袖中摸出方素帕：“倒是十一这束发的手艺......”
帕子拂过她耳际，拭去将坠未坠的水珠，“比先前刚入新兵营时还糙。”
“主将明知我们是假扮......”
“假戏更要真做。”
他忽然正色，眸中难得泛着淡淡的凄冷，“老人家半生孤苦，今夜笑得怕是比这些年的都多。”
自己暂居人篱，他本是无意，日后派人前来多赠些银两，算作感激即可。
可是，却瞧见林悦兮真心实意地与老婆婆相谈甚欢，让人见了，仿若是一对亲祖孙一般，于是自己便不自禁地也入了局。
从来对弈，他都清醒，唯有这一盘亲情棋，没有任何目的，只有真情，却让他心甘情愿投身其中。
“十一，你可知战场之外，让人展颜亦是功德？”
林悦兮怔怔望着他眉眼，忽觉这冷面将军竟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温柔。
屋外檐下谷物轻响，她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主将待卑职的好......也都是做戏？”
楚逸尘倏尔笑着抬眸，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本将对你的好，你竟品不出真心？
“十一若是女儿身，本将倒要考虑避嫌......”
他蓦地说道，“今夜，帮本将沐浴！”
“我？！”
林悦兮脱口而出，“卑职是说，卑职……卑职怕是不便……”
“不便？”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眸直直地盯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那是浣衣兵，而你是本将近侍。”
林悦兮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红晕。
她知道楚逸尘身上有伤，自己作为近侍，侍奉左右是天经地义之事，可她别过头，慌忙说道：“主将非寻常之身，卑职看着，您身上之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应是……无需人伺候沐浴了吧……”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底气。
楚逸尘本是一愣，倏尔微微蹙起眉头：“那便还有三两分未愈。”
算得这么精确吗？
林悦兮暗暗扶额。
可是，男人的眸色渐软，倒是真有一副需人照顾的模样，林悦兮原本强硬的心瞬间软了下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心里想着，毕竟楚逸尘是为了自己才受的那么多伤，为他服务也算是报答。
可一想到要和他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共处，还要帮他沐浴，脸颊又忍不住滚烫起来。
农舍本就简单，总共只有两间屋子，老婆婆自己住一间，另一间就分给了他们俩。
林悦兮没办法，只能咬咬牙，将浴桶费力地搬至屋内。
她一趟趟地来回打水，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好不容易把水打满，林悦兮红着脸对男人道：“水……水好了，主将……准备一下吧。”
说完，转身便想出去，等楚逸尘沐浴完再进来收拾。
可楚逸尘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这就走了？”
林悦兮的脚步瞬间僵住，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转过身，不敢直视男人眼神，一对双眸四处乱飘，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不知主将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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