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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田盯着桌上那张调令，目光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抬起，“何大人，您……何时得知的消息？”
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连带着尾音都有些发颤。
何大人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雾飘荡中，他的神色愈发显得高深莫测，“三日前。
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让我即刻着手交接事宜。”
他放下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本想着等你从苏府归来再告知，毕竟，你如今也是个关键人物了。”
周田喉结滚动，心里泛起阵阵惊涛骇浪。
何大人一走，这地方便没了能庇护他的大树。
可面上却只能挤出笑容，“何大人高升，实乃天大的喜事！
只是……”
他话锋一转，“下官实在舍不得大人，往后没了您的提点，可如何是好？”
何大人突然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少给我来这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不愿入苏府，不就是怕卷入苏家与陛下的纷争，想自立门户罢了！”
他探出身子，双眼如老鹰般紧盯着周田，“但你可知，扬州如今是什么局面？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比这小小的县城复杂百倍！”
周田扑通一声跪下，额头几乎贴到了冰凉的青砖上，“大人明察！
小人确实有自己的私心。
可小人也是怕连累大人，如今这局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声音哽咽，脑海中却飞速运转，思索着何大人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何大人冷哼一声，“起来吧。”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头摇曳的竹影，许久才缓缓开口，“我这次去扬州，缺个得力助手。
你若愿意跟我走，以你此次在苏府立下的功劳，我保你能谋个不错的职位。”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周田，“当然，你若执意留下，我也能帮你说上几句好话，让新县令对你多些关照。”
周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挣扎。
跟着何大人去扬州，或许能有更广阔的天地，但也意味着要彻底卷入更复杂的权力斗争。
留在原地，虽然安稳，却也可能错过绝佳的发展机会。
他咬了咬牙，“大人，容小人回家与兄长商议一番，明日再给您答复，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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