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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昭易坐在马车里，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她腕间新戴的翡翠镯。
这是宋应霖送来的婚前礼，水头极透亮，可惜她总觉得不如冥界的幽冥石顺眼。
“小姐，西街到了。”
安春掀开车帘，先跳下马车扶着车辕。
令昭易落地，忽见街角茶棚里几个婆子正对着她的方向指指点点，帷帽下的唇角轻轻一勾——自她整治了王管家后，丞相府嫡女的凶名便在坊间传开了，倒省了不少麻烦。
“先去胭脂铺。”
令昭易拨弄着袖口的珍珠流苏。
“昨日试妆时觉得那口朱红太艳，还是换一种吧。”
安春忙不迭应下，刚要引路，忽听得斜后方传来一声惊叫：“撞着人了！”
街角巷口挤着一堆看热闹的人，中间跪着个小姑娘，怀里抱着个破烂娃娃。
她面前站着个锦衣少年，正甩着被扯脏的袖摆骂骂咧咧：“小叫花子敢碰本公子！”
小女孩低头缩成一团，肩头发抖。
刚才明明是那个少年没有注意看到自己才会迎面撞上来。
令昭易刚走近两步，忽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她凝目看去，小女孩发间竟萦绕着几缕淡青阴气，在日光下格外显眼。
“安春，去把那孩子带过来。”
她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镯，那里头还封存着半滴冥王赐的灵力。
安春挤进人群，刚要伸手扶小女孩，少年身边的随从突然推了她一把：“哪来的贱蹄子！”
令昭易帷帽下的眸光一冷，袖中翻出块刻着丞相府的玉牌，往石桌上一放：“我丞相府的人，也敢动？”
随从看清玉牌上的子，脸色登时发白。
锦衣少年虽没认出令昭易，但丞相府嫡女即将嫁入五王府的事早已传遍京城，他忙不迭作揖赔罪，带着随从落荒而逃。
令昭易蹲下身，指尖刚要触到小女孩的肩膀，娃娃突然发出“咔嗒”
一声轻响，像是关节错位的声音。
“别怕，跟姐姐去医馆瞧瞧。”
她刻意放软声音，却在碰到小女孩手腕时心中一凛——那皮肤下的脉搏跳动极不规律，时快时慢，倒像是有两股力量在拉扯。
奇怪味道愈发浓重，她余光扫过娃娃的眼睛，那缝上去的黑丝线竟在微微蠕动。
胭脂铺暂时去不成了，令昭易让车夫改道去城西的医馆，自己则抱着小女孩坐在车内。
安春举着帕子给孩子擦脸，突然惊呼：“小姐，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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