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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明天早起。”
谢昭刚推开房门，秦歆就追了上来。
“你要赶我走？”
她声音有些急，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袖。
谢昭脚步一顿，侧头看她。
秦歆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拽住了他，连忙松手，却又忍不住补了一句：“我……我伤还没好。”
谢昭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嗤笑一声：“谁说要赶你？”
“可你明明说——”
“明天去黄员外家看看，没准你真是他女儿，别害怕，黄员外家的条件可比我这里好太多。”
谢昭的目光落在她的爪子上，安抚道。
秦歆站在房门口，看着谢昭抱着被褥往地上铺，忍不住问：“你今晚还是睡地铺吗？”
谢昭头也不抬：“不然呢？”
“床挺大的。”
秦歆指了指屋内唯一的木床，“可以分你一半。”
她跟他不熟，来了不止让别人操心，还占了别人的床，她实在是过意不去。
谢昭动作一顿，抬眼盯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歆被他冷冽的目光刺得耳根发热，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我是说，地上凉......”
“凉不死人。”
谢昭把被褥往地上一丢，“睡觉。”
秦歆抿了抿唇，慢吞吞挪到床边坐下。
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映着谢昭的侧脸。
他脱了外衫，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隐约可见肩背上几道陈年疤痕。
秦歆忽然问：“那些伤......怎么来的？”
谢昭背对着她：“多管闲事的下场。”
屋内陷入沉默。
秦歆吹灭油灯，在黑暗中轻声道：“明天......真的要去镇上吗？”
“嗯。”
“如果......”
她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是个坏人呢？”
谢昭在黑暗中睁开眼，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就杀了你。”
他语气平静。
秦歆呼吸一滞。
“睡觉。”
谢昭翻了个身，“天亮就走。”
秦歆在梦中又见到了那片刺目的红。
嫁衣、鲜血、晃动的烛火——有人在耳边厉喝：“秦歆！”
她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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