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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昨晚的事情，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又和当事人碰面，她有些不知从哪开口。
还好李之沂只以为她是嗓子不舒服不想说话，帮她解释了一下，这场会面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在回程的车上陈漾濨想了很多，想她要不要告诉李之沂黎月有个孩子的事情，想那个小孩或许根本不是李之沂的，想如果是最坏的结果自己要怎么办。
5岁的小孩，往时间线上推，如果真的是这样，李之沂当时才19岁。
19岁，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总习惯了对所有事情做最坏的打算。
她也自私地想过，就闭口不言，就装作不知道。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她其实连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三个人关在一个房间里面当面问清楚。
她没办法用一个五岁女孩的幸福去换取自己的幸福。
明明心里已经像被热油滚过一样煎熬，可她还是会将情绪隐藏在这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之下，她不说，没有人会察觉出异样。
回到南湖后陈漾濨直奔洗手间，身上若隐若现的烟酒味让她莫名地感到狼狈。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李之沂已经煮好了一锅馄饨。
陈漾濨被黎月的话搅得心烦意乱，已经忘了李之沂早上说的话。
李之沂盛了一碗递到陈漾濨面前，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她旁边。
陈漾濨吃着碗里的馄饨，陷是李之沂打电话让保姆阿姨一大早去菜场买的鲜肉，是李之沂亲自剁的肉、亲手包的，很鲜的口感，本来当下应该是幸福的，她却更多地感到担忧，对幸福的担忧。
可能是因为担心陈漾濨的嗓子，他仍然没有开口问昨天的事情。
其实到这会儿陈漾濨的嗓子已经缓得差不多了，刚刚在车上李之沂还催她吃了两次药。
“你跟黎月认识多久了？”
“啊？”
李之沂被她冷不丁说这么一句吓得猝不及防，喂到嘴边的馄饨又被吓得放了回去。
随后老实交代道：“六年。”
陈漾濨心里咯噔一下，时间线完全吻合。
她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眼光看着李之沂。
“你当时才十九岁。”
“嗯。”
李之沂短短的应了一声，低下头看着碗里的馄饨，不敢看她的眼睛。
“为什么？”
陈漾濨质问道，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丝丝的沙哑，因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几近崩溃了。
但不知晓真相的李之沂并不能读懂陈漾濨的情绪，他只以为陈漾濨是因为他的过往而生气，但自己又觉得这不是原因却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答案。
“你昨天喝酒是因为这个？我跟她从前只是你情我愿的关系，我没有亏欠她，她也不欠我。
这些你不是都知道——”
“我知道。”
“但是你知不知道她有一个女儿？”
李之沂的话被陈漾濨打断。
而陈漾濨的话也仿佛将李之沂打入深渊，整个餐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陈漾濨终于控制不住，她望着李之沂的那双眼睛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泪水，任凭她憋红了脸也憋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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