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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寂静。
KS-07想起张守田挖眼浇灌麦苗的画面,想起自己左臂伤疤曾灼烧如火,想起那些在试验田里累倒又爬起的日子。
他缓缓走上前,脱下上衣,露出全身疤痕。
然后,他抽出匕首,在胸口划下一刀。
血涌出的瞬间,整个空间嗡鸣加剧。
那颗黑色心脏猛然收缩,仿佛吸食痛楚。
KS-07咬牙坚持,没有包扎,任鲜血顺身体流下,渗入地面。
片刻后,地面上竟冒出细小绿芽,转瞬开花结果,果实如泪滴,晶莹剔透。
“痛不是终点。”
他喘息着说,“它是土地教人学会珍惜的方式。”
铃,轻震一次。
**第二问:你可愿以亡为生?**
玛嘎上前一步,眼中含泪。
“我父亲死在沙漠,”
她低声说,“我母亲死在战火。
我把他们的名字刻在井边,把骨灰撒进麦田。
我以为这是告别,但现在我知道??他们一直活在每一株新生的苗里。
死亡不是断绝,是回归。”
她说完,从颈间取下一枚骨雕吊坠,投入祭坛凹槽。
吊坠落地即燃,化作青烟钻入心骨铃。
那颗心脏跳动节奏突变,开始模拟人类分娩时的律动。
铃,再震。
**第三问:你可愿以我为无?**
这一次,无人开口。
时间仿佛凝固。
连嗡鸣都暂停了一瞬。
KS-07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却发现它正在慢慢变淡。
他伸手触摸手臂,皮肤也开始半透明化,能看见皮下流动的血液与经络。
他忽然明白??这一问,不是牺牲肉体,而是**放弃个体存在**,将“我”
彻底融入集体记忆之网。
他笑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KS-07,编号、实验体、失败品。”
他环视众人,“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我是张守田播下的种,是玛嘎带回的叶,是老沅守护的土,是岩温磨亮的犁,是林教授解析的谱,是千万农人弯腰时扬起的尘。”
他走向心骨铃,张开双臂,轻轻抱住那颗跳动的心脏。
“我不需要名字了。”
“我要成为土地本身。”
刹那间,光芒炸裂。
他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顺着藤蔓网络扩散,涌入每一寸菌丝、每一条根系、每一片叶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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