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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
炮手们的欢呼声几乎要把整个炮舱掀翻。
硝烟未散，空气里瀰漫著炙热的火药味和焦木味，震耳的轰鸣在耳膜里久久迴荡。
李维从炮位退了出来，手心还残留著铁器震颤的余温。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
炮手们正兴奋得像一群打了胜仗的孩子，脸庞因高温与血脉賁张而涨红，汗水顺著脖颈流淌，眼睛里却燃烧著崇拜与狂热。
每一双眼睛都紧紧盯著他，仿佛他就是夜海中带来希望的灯塔。
“男爵大人！”
史密斯拎著空水桶，满脸笑意地擦著额头的汗，声音又粗又亮，
“一千多米的距离，十发炮弹命中七发！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种命中率。
简直像是有神明在替我们瞄准！”
“错了！”
立刻有炮手激动地喊道，嗓子都喊哑了，
“男爵大人本来就是神眷者！”
“神眷者！”
更多的人跟著呼喊起来，声音在炮舱的木壁间轰鸣迴荡。
在这嘈杂之中，一个略带生硬的王国通用语响起：
“李维……男爵，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塔玛鲁……愿意永远追隨！”
说话的是那个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土著勇士塔玛鲁。
他的眼神比火光还要炽烈。
李维一怔，隨即想起，这个男人就是在与海盗卡洛斯的混战中，即便落水也仍旧挥刀向敌人扑去的那位。
李维心中生出一股热意，他伸手拍了拍塔玛鲁的肩膀，笑意浮现。
吹捧，他当然喜欢，这也是水手们信服领袖的最好证明。
这时，维罗妮卡走了过来，眼神中仍闪烁著余光映照的火：
“男爵，我们的炮击已经让那艘海盗船失去了战斗力。
下一步，要靠过去俘虏他们吗？”
李维下意识想要衝过去把海盗船撕碎，但脑中突然闪了一下，让他吞下还未出口的话语，没有立刻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从火热的炮舱走上甲板。
夜风扑面而来，带著海雾的潮湿与冰凉，吹散了心中的亢奋。
李维只觉得肺腔骤然清爽，思绪也从热血的汹涌逐渐沉淀下来。
他凝望著迷雾与火光交织的海面。
西边，商船队暂时稳住了阵脚，残破的海盗船在水面上摇摇欲坠，敌人失去了组织。
那边暂时无虞。
但东边……火光正剧烈闪动。
【霜牙號】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隱若现，周围三艘海盗船死死咬住，更有一艘几乎熄灯的船，悄无声息地逼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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