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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开,举国震动。
世家大族惊恐发现,他们祖上传下的“功德碑”
一夜之间全部失效,唯有百姓口头相传的真实善行才能获得认可;朝廷试图建立官方“善行评定局”
,却被民众集体抵制,最终不得不解散;而那些默默无闻却常年助人的小人物,则开始频繁出现在各个微光亭中,名字熠熠生辉。
最令人动容的是,在北方某战乱边境,一群士兵在战壕中用刺刀刻下阵亡同袍的名字,并附言:“他替我挡了箭矢,临死前说‘记得告诉娘,儿子没丢脸’。”
那一夜,整片战场的泥土竟开出朵朵白花,形如烛焰,散发柔和光芒,持续七日不灭。
战报传回京城,皇帝亲自前往前线祭奠,却发现每位士兵背后都写着三个字:“承恩者”
。
他站在坟前,久久不语,最终摘下皇冠,轻轻放在一座无名碑上。
与此同时,苏禾已离开栖凰谷,走向更远的西域。
途中,她收到一封来自刘昭雪的信。
信纸泛黄,字迹苍老:
>“《薪火录》终卷已完成。
我将它埋在老屋门前槐树下,等将来有人掘出,或许又能点燃一段记忆。”
>“柳郎近日常咳血,却仍坚持每日讲一个故事换诊金。
他说,只要还能听见人间温情,就不算病入膏肓。”
>“我们都老了,可你知道吗?昨晚村里孩子又唱起了那首歌。”
>“他们不懂词里的深意,但他们唱得认真。”
>“我想,这就够了。”
苏禾读完,将信折好,放入胸前衣袋。
抬头望去,夕阳正沉入沙丘尽头,染红整片戈壁。
远处,一群游牧孩童追逐嬉戏,手中挥舞着自制的灯笼。
其中一个忽然停下,指着天边喊道:“快看!
星星出来了!”
众人仰头,只见暮色苍茫之中,一颗明亮星辰缓缓升起,不在高空,而似贴近地面,一路前行,仿佛引路。
那不是星,是万千微光亭同时亮起的灯火汇成的河。
苏禾伫立良久,轻抚琵琶,低声吟唱:
>“你说我不是神仙?
>可这世间,本就没有神仙。
>只有不肯闭眼的人,
>和不愿熄灭的灯。”
歌声随风而去,融入天地。
而在她身后,在每一个她走过的地方,在每一座她唤醒的微光亭旁,都有人接过那支无形的火炬,写下第一个名字,点亮第一盏灯。
火未尽,人在传。
名可忘,信长存。
后来者,请继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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