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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阻止吗？”
宋岩在远程会议的另一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和我抢夺最高控制权！”
沈言安的十指在键盘上化作了一片残影，“这个指令的触发方式很古怪，不像是预设，更像是有人……在现场激活了它！”
黎妄心头一凛，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变。
他放弃了切割，直接对身旁的队员下令：“c4，定向爆破！
三十秒！”
就在合金门被炸开的瞬间，指挥频道里，沈言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搞定了。
幽灵指令已清除，我拿到了全部权限。
戚长信的维生系统……等等，信号源正在快速移动！”
浓烟散去，黎妄第一个冲进核心病房。
眼前的景象，让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九处队长，也足足愣了一秒。
预想中那个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苟延残喘的最终boss并不在床上。
房间的另一头。
戚文燕穿着一身不合体的清洁工制服，脸上带着一种癫狂混杂着快意的扭曲笑容。
她手中赫然举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不远处一个在特制轮椅上瑟瑟发抖的男人。
那男人正是戚长信。
他全身瘫痪，只有几根手指还能勉强活动，操控着轮椅的控制杆。
他的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的算计与沉稳，只剩下见了鬼一般的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通，应该被九处牢牢控制的姐姐，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由于总攻调走了大部分九处人手，戚文燕就趁此机会成功逃脱了控制。
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甚至让她找到了戚长信自己设置的隐秘逃生通道。
她刚才试图引爆能源站，就是想让整个地方，包括她自己，都给戚长信陪葬。
“我的好弟弟，”
戚文燕的声音嘶哑而尖利，“没想到吧？你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要死在我这个你最瞧不起的姐姐手上。”
“不、不要……”
戚长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用尽全身力气操控着轮椅，试图调转方向，从旁边一个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斜坡逃离。
黎妄正要上前制止这场失控的闹剧，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在极度的恐慌中，戚长信的手指猛地在控制杆上推到了底。
轮椅以一个疯狂的速度向前冲去，却因为转向过急，一只轮子撞上了斜坡入口的金属护栏。
整个轮椅瞬间失控，翻倒着向斜坡下滚去。
“咔嚓——”
一声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在寂静的病房里突兀地响起。
轮椅滚到一半便卡住了，而戚长信的头，已经耷拉在了胸前。
眼睛还圆睁着，瞳孔里的光彩却在瞬间消散，凝固成一片死寂的灰白。
一代枭雄，诺亚方舟的缔造者，那个妄图扮演上帝、改变世界格局的男人，没有死在雷霆万钧的国之利刃下，没有死在九处精心策划的斩首行动中，甚至没有死在他姐姐复仇的子弹下。
他死于一场仓皇的逃跑，一次愚蠢的操作，一段不足五米高的斜坡。
死得如此窝囊，如此滑稽，如此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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