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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戎要笑不笑的目光刺在了村长的眼里：“别人不知道就算了，您也跟我装糊涂么？”
顾戎没错过村长脸上闪过的隐晦，嗤笑道：“您当年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一天都没忘过。”
“东西还我，我把老宅还他们，彻底两清了。”
村长目光冷沉地盯着顾戎，顾戎平静回视不闪不避。
等意识到顾戎已经成了块没法拿捏的硬石头，村长满是褶皱的脸上多了一抹疲惫。
“你是翅膀硬了，也跟这家里的人都不一样。”
这小楼里长出来的娃，没有骨头这么硬的。
顾戎一天都没能在这小楼里住过，他是在茅草房里长大的。
老村长忍着颓然，拿起拐杖敲在顾社的身上：“废物东西！”
“问你话呢，他开的条件你应不应！
应的话去把他要的东西拿出来，还不赶紧的！”
顾社有心想骂又不敢回嘴，兰桂香要嚎不嚎的，想到顾长生走之前说的话又生生忍住了没把自己当年猪杀。
顾戎耐心出奇的好，安静等着也没说话。
鬼使神差的，村长就想起了几年前警察进村抓人时的场景。
那天顾戎也是这么个表情。
直到被抓走之前，他全程只说了一个字：“好。”
就这么一个好字，差点毁了顾戎的一生，这人这么多年一字不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的……
双方条件商定，流程办起来就很快。
拨户口立户的条子从村公所开出来，之前拟好的协议书全都拿出来复盘对核。
顾戎仔细看过确认没错，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几张轻飘飘的纸随意一折揣进了兜里。
“就这样吧。”
顾家的老宅还给顾家，因他而起的小楼再无这一家人。
谁的东西谁自己拿走，谁都甭再说欠谁。
顾戎越过人群慢慢往外走，谁都没拦。
只是在看清路边坐在三轮上的人时，顾戎没忍住弯起了眼，口吻也依旧是那么没正形，晃悠悠的：“老板，你怎么来了？”
盛夏背靠着三轮的车把，抱着胳膊冲顾戎抬了抬下巴：“当然是来接你的啊。”
“走不走？”
顾戎捏着兜里的仿佛是刀锋一样的纸，望着盛夏含笑的眸子失声笑了：“走哇。”
“老板说往哪儿走，我就跟着老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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