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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戎把头缩进衣领里，看着盛夏裹了厚重棉手套转方向盘略显吃力的手，心不在焉地说：“没走错。”
“谁家收破烂的还没有三五个仓库了？”
买不起没关系，租金很低！
在盛夏迎着寒风递来的白眼中，顾戎闷着笑说：“我不只收被淘汰下来的小家电。”
只要是有二次出手价值的，大到不多见的破拖拉机废电视，小到破口袋废报纸，牙膏皮纸壳子废铜烂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什么都收。
然而收来的废品大多数时一次不足以拿出去跟人谈买卖，就必须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囤起来，等攒足了数量再行动。
顾戎脚踩废品堆自己却见不得邋遢，东西都被分门别类规划好了的区域，囤放在了不同的地方。
盛夏相对熟悉的仓库只是其中之一。
盛夏对探究顾戎的家底没太大兴趣，打了个寒战说：“仓库都是租的？”
“嗯嗯。”
顾戎懒洋洋的：“都是之前的一些老厂址，偏远人少，租金很低。”
他手中甚至有一次租了十五年的仓库，价格低到令人惊讶。
不过以当前的经济情况而言，也是人之常情。
盛夏随口来了一句：“很便宜的话，为什么不把使用权直接买到手里？”
土地是国有资源，任何形式的侵占都是严重违法。
但使用权可以买卖。
交租金是买卖的一种形式，在约定的年限内，直接买断使用权也是另外一种形式。
顾戎从未想过这一点，微微转眸看着盛夏。
盛夏漫不经心地说：“现在租金便宜，不代表一直都会那么便宜啊。”
“万一以后这些地方做什么国有规划建设之类的，租金不就水涨船高了么？买个七八十年的使用权，心里不是更踏实么？”
时代的东风在破冰而起，形势的变化是时时刻刻的。
盛夏不清楚这些地方以后的发展到底能到哪一步，但紧扣时代的命脉总是不会出错的。
盛夏说得随意，顾戎听完却是陷入了沉思。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顾戎下车先对着拿着棍子的大爷笑了笑，转而才说：“这边偏，我请了几个人看仓库。”
准确的说，顾戎其实是在这里收容了一家五口，帮着看仓库的同时也负责整理打扫，从外表看很是那么回事儿。
顾戎带着盛夏直奔今日的目的地。
紧锁的仓库大门被打开，最先涌入鼻孔的，就是油墨和纸张囤积后散发出的特殊气味。
盛夏捂着鼻子挥了挥手，定睛看清出现在眼前的纸山书海，表情都是空的。
跟着来的大爷满脸紧张，搓着大手局促地解释：“之前说这边的废纸先不急，所以只是大致理了理，现在都还没弄好呢。”
顾戎失笑摆手：“穆叔，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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