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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满脸严肃地叮嘱：“一会儿你别跟吃了毒蘑菇似的傻乎乎的，就算是不能动手，那你动脚懂吗？”
顾戎表情古怪地啊了一小声，周继红吊着白眼冷笑：“让你跑啊。”
“这都听不懂，你怎么……”
“嗨呀你别插嘴！”
盛夏糟心不已地剜了周继红一眼，恼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知不知道轻重缓急？”
万一方家二老都是跟顾进娣如出一辙的狠人，连同着两个小姑娘都对顾戎深怀恨意，见到顾戎立马就要抄起家伙喊打喊杀。
跑慢了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顾戎要是被打死了，谁来为他许诺过的天价劳务费买单？
顾戎无声自明看懂了盛夏真正在担心的是什么，悬在心头那根紧绷的弦被狠狠拨了一下似的，自心头泛开的是难以言喻的微妙。
还有好笑。
顾戎抬了抬下巴示意盛夏让开，垂着眼说：“他们都是脾气很好的人。”
盛夏心说那也是从前的脾气好，现在可不一定了。
然而等真的到了方家门前时，盛夏才意识到自己的多种预案都是白做了。
他们一行三人刚走到方家的小屋门口，坐在院子里编筐的老大爷就带着疑惑站了起来：“是顾戎吧？”
顾戎艰难地挤出个是字儿。
老爷子惊喜地放下竹筐，笑声爽朗：“哎哟，还真是你小子啊？十来年没来了吧？”
“都快进屋说话。”
方家老两口一眼就认出了顾戎。
出人意料的平静背后没有任何隐藏的人心诡谲，流淌出的只是平静难言的悲哀。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早已被洞穿的胸腔被风霜吹打了十来年，腐了又溃烂的血肉也早就风化成沙了。
得知方安安不舒服在屋里歇着，周继红自告奋勇跟着老太太进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盛夏就陪着顾戎跟老爷子闲聊。
老爷子笑出了满脸褶子：“珠珠早前读小学的时候不认识人，回来跟我说学校门口总有人看她，我还以为她是遇上什么坏人了。”
“等我去学校门口蹲了三天，我才发现是你，后来珠珠也教会了安安认人，她们都知道这是舅舅。”
顾戎自以为隐蔽没人知道，实际上早就被两个孩子看穿了把戏。
家里的老人也早就知道，只是顾及他可怜的面子没去拆穿。
顾戎重重地搓了一把脸闷声说：“是我自己弱了胆气，也是我没脸来。”
“我对不住这俩孩子，我……”
“人活着是靠念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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