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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羿的元神在先天葫芦的压制下剧烈震颤，瞬间被彻底收摄。
女娲握着微凉的葫芦，指尖发颤。
她望着伏羲逐渐消散的生机，整座不周山在她眼中扭曲成泪水的形状。
巫妖战场的血雾翻涌，那些厮杀的巨影在她眼中化作扭曲的墨团。
每一道兵戈碰撞的声音都在撕扯她的耳膜，她忽然分不清是族人在厮杀，还是自己识海在崩塌。
“全都要……偿命……”
呢喃声惊碎了方圆千里的云雾，当绣着山河纹样的裙摆扫过地面时，数万正在交战的巫妖同时跪倒在地。
有妖将的獠牙还嵌在对手脖颈里，此刻却连呼吸都凝成冰碴。
正当混元圣威即将碾碎整片战场时，八景宫灯的金光撕开天幕。
太清的身影踏着阴阳鱼降临，玉冠束起的白发下，那双看透亘古的眼睛微微垂下：“师妹若此刻出手，伏羲道友的真灵便真要散于天地了。”
女娲红着眼睛掐碎半截山峰，碎石在混元威压下凝固成赤红的结晶：“天道？天道算什么东西！”
她忽然盯着太清左手掐着的法诀——那分明是八景宫禁术的起手式。
老君宽大的袖袍一挥，那悬于半空的葫芦瞬间消失不见，袖口处翻涌的紫气中，隐隐传来大羿那痛彻心扉的惨叫。
“用山河社稷图来换乾坤鼎，如何？”
他声音轻柔，仿佛在安抚闹情绪的幼妹，右手却不容置疑地搭在女娲肩上，“有些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话未落地，女娲怀中的伏羲尸身猛然泛起青光。
只见破碎的元神化作点点星芒，在太清骤变的神色中，一颗颗接连坠向那遥不可及的血海。
“还不快走，真当我不敢动手？”
太清圣人现身，拦在女娲身前，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可女娲没发话，谁敢轻举妄动？
她紧咬着牙关，显然是在强忍着满腔的怒火。
此时不逃，难道等死吗？
巫妖两族的人，哪还顾得上继续争斗，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西处奔逃。
女娲望着他们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好笑，真如蝼蚁般渺小！
可转念一想，在天道面前，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蝼蚁呢？
众生皆如蝼蚁，即便是圣人，也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伏羲，他的身体己经渐渐冰冷。
原本以为，将兄长带在身边，就能避开这场劫难，没想到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这就是天意吗？
天意，真的不可违抗吗？
好一个天意啊！
女娲心中充满了悔恨，若是当初自己再坚决一些，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见过女娲圣人。”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娲抬头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是他？
“黄龙，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废话。”
来人正是黄龙，当年他率领人族伐天，害得女娲失去了大半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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