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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
“老三哥！”
晨雾中战线犬牙交错，让人迷失方向，齐家铭和陈树生焦急的呼喊声着，但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幕，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中午时分，仓库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
预定的撤离时间将至，但弥漫的大雾虽然较清晨淡了不少，却仍未完全散去，为撤离提供了最后的天然掩护，也带来了不确定性。
更重要的是，卓老三不见了。
在击毙良田、身负重伤后，他强撑着消失在雾气里，战士们找到他最初倒下的位置，只留下一大滩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人却不知所踪。
大面积的搜寻在雾气和敌情威胁下难以展开。
谢晋元眉头紧锁，看着怀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租界方面约定的通道开启时间有限，敌人下一波进攻不知何时就会到来。
“团副，不能再等了！”
一营长杨瑞符低声道，“必须趁现在雾还没散，立刻撤离！”
谢晋元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传我命令，全体都有，按预定序列，向租界方向，列队准备撤退！”
他最后看了一眼仓库内部，仿佛想穿透迷雾找到那个身影，最终咬牙转身。
守军战士们沉默而迅速地在仓库底层集合，队伍压抑着情绪，开始依次通过事先探查好的路线，向苏州河畔的撤离点移动。
杨惠敏紧紧抱着她那本记满了名字和籍贯的小本子，跟在队伍中，不时回头张望。
然而，就在先头部队刚刚走出仓库废墟，暴露在相对开阔地带时，高处，一栋未被完全摧毁的建筑楼顶，一个警戒的脚盆军狙击阵地，透过逐渐变薄的雾气，隐约发现了下方移动的人影！
“发现敌人！
他们想撤退！”
脚盆士兵通过对讲机急促报告，狙击手同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短暂的宁静！
一名正在奔跑的战士应声倒地！
“有狙击手！
卧倒！”
军官大声呼喊，撤离队伍瞬间陷入混乱，被压制在仓库后方通往河对岸的桥只有50米的距离，无法前进。
更多的子弹从高处射来，封锁了通往租界的桥面。
就在这生死关头——“过桥得给你们封个烟，烟幕覆盖！”
一个沙哑却坚定的声音，从西行仓库的楼顶传来！
只见仓库天台边缘，一个浑身浴血却站得笔首的身影，右手向前一挥！
正是失踪的卓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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