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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隐回头，意外见到华谏，他神色坚定，双手捧出那株幼树，虽然瘦小，却散发着同出一源的威压。
“爹。”
华谏小声叫道。
祁隐一下红了眼眶，嘴唇颤动，好不容易挤出话来，又被殷珅抢了先：“欸！”
但这嘹亮的一声，未能飞进穹天之下。
“没办法，练了那么多年的剑，真不习惯用刀啊……”
阿也自言自语，握紧了贯穿胸口的无铭。
剑身被喷涌的鲜红淹没，似是认出了曾经的主人，微微震颤，发出哀鸣。
“说来，多亏白钰毁了剑契。”
白闲眉眼弯弯，“不过，更该感谢你留给那妖狐的心尖血，助吾炼化仙剑，功力大成。”
原来他抢走的是九洮的晶柱。
半晌，阿也忽然笑了，“你很嫉妒？”
笑意淡去了。
白闲轻声道，“吾在你心里，连一只妖狐都不如。”
“怎么会呢？”
阿也歪了歪头，松开手，一步步迎着剑尖向前，冕服上下翻飞，猎猎作响。
白闲沉默不语，手却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一步之遥。
“公子。”
阿也扬起脸来，像是倔强的孩童终于肯认错，她张开双臂，眼中闪出泪光，讨饶道：“这下真的要死了。”
白闲静静看着她，那双赤瞳褪去颜色，像在岁月里逐渐风化，变回原本的茶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刻钟，抑或更长时间，他俯下身，回应她的拥抱。
随后传来利器搅动血肉的粘腻声响。
一瞬的恍惚，像是被疾风携着穿过百年时光，白闲再度回到那个夜晚，漫天烟花盛放，遍地余烬，但又被钻心的疼痛拉回现实。
果然，她还是她。
他张了张口，“我......”
没有丝毫犹豫，阿也用力向前一送，直到剑柄彻底没入，再也无法前进，如愿感受到其中的跳动慢慢停止。
一，二，三……
阿也在心中默数，不知是计数生命，还是回忆那些逝者的姓名，直到白闲紧扣在肩膀的手无力地滑落，拖出一抹血痕。
她顺势剜出那颗属于自己的心，随后一掌击出，将人打落。
“永别了。”
血花在剑身铭文上跳动，阿也冷眼看着白闲下坠，失去神心的躯壳仿佛一捧细碎的雪，在艳阳之下融化，然后灰飞烟灭。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因此怀念他失去的。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人做错了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阿也张开五指，注视那颗晶化的神心，因被瘴气侵蚀太久而变得漆黑，在虚幻的火焰中逐渐融化，随后清气上浮，弥补天裂，浊气下沉，修缮大地。
多亏演了三年华烨，不然怎么能骗过白闲？阿也仰天大笑，笑声在孤高的天际传出去很远。
而云中又下起火雨。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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