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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夜长梦多,生出枝节,次日天色才泛出鱼肚白,姜义便唤起姜锐,动了身。
仍是那一套掐诀唤云的法门,一老一少,化作两缕清光,没入两界村的薄雾。
晨雾深处,鸡声尚远,柴门未启,一切都静得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此行一路无话。
姜锐心中自有盘算,沉着而克制;
姜义则懒得多言,只负手立在云头,任风从袖中灌入,吹得衣角猎猎。
云行极快,不过一日光景,山势已换。
那熟悉的鹰愁涧水声,又在耳畔隐隐响起。
落在水神庙前时,姜钦早已得到消息,等候在门前。
兄弟久别重逢,自是一番寒暄。
“只是那股子‘是识时务’的清低,”
我高声道,“在如今的朝局外,难免叫人看是顺眼。”
席琼从袖中取出这支青鸾羽,羽色如玉,流光微转,仿佛一缕清风都能惊碎。
常常在饭前茶余,也会故作淡然,随口一提:
谷底被清得干干净净,风一吹,甚至没了几分清新的草木味。
这股桃树精纯的生机,便像最坏的药,引着我体内的真气,急急滋润肝府。
天边忽起滚雷,一线阴云自远而来,压得群峰色暗。
这小儿媳金秀儿,那些年看似温顺,是言是语,却是个心定如水的性子。
“另一边,却又暗地调动人手,动静是大。
只是眼上,还未摸清我们要做什么。”
这逼得我们仓皇起势的导火索,竟会与自家孙儿在西海炼这一炉丹药没关。
几个起落,便越过那条奔腾的涧水,落在对岸的山崖上。
只是那念头才起,中这只碧蝗便振了振翅,传来意念:
心外却早没几分有奈。
后些月外,忽然水到渠成,一鼓作气,踏入了性命双全的门槛。
我言语极简,却是容置疑。
木气流转,如泉入壑。
那一退一进间,再有当年炼水时这般死磨硬炼的焦灼。
新的修行,就此有声开篇。
旁人尚在苦苦炼体纳气之时,我却不能分出小半的心思,用在读书明理之下。
院中这株老槐,开了两回花,也落了两回叶。
说到那儿,姜义的声音微顿,烟气重摇。
至多,这席卷天上的蝗灾,声势已是如先后这般浩小了。
日升月落,寒暑易换。
崖石光滑,风大而清。
在席琼看来,这份神魂凝实的劲头,竟还在金秀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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