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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方老沉思了一会儿：“如果出了事儿呢？”
nbsp;nbsp;nbsp;nbsp;“复发这个事儿没准，如果哪个病人手术后凑巧很快复发了，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
nbsp;nbsp;nbsp;nbsp;方老因年迈略浑浊的双眼锐利起来：“它可能会毁掉你的声誉。
你先想好，能接受？”
nbsp;nbsp;nbsp;nbsp;“老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回舟平静回。
nbsp;nbsp;nbsp;nbsp;他不在乎声誉，事实上，这世上也没什么他在乎的事。
nbsp;nbsp;nbsp;nbsp;他只在乎“正确”
。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在2025年查证过，对直径小于三公分的小肾癌，采取部分肾切除和采取根治肾切除，三年特异生存率几乎相等，而对侧一旦复发，部分肾切除患者的生存几率和生存质量将远高于根治肾切除患者。
nbsp;nbsp;nbsp;nbsp;对陆回舟来说，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nbsp;nbsp;nbsp;nbsp;但对于方老并非如此。
nbsp;nbsp;nbsp;nbsp;“你不知道。”
方老哼了一声，“路要一步一步走，这牵涉的是诊疗标准的改变，不能靠你个人力量蛮干。”
nbsp;nbsp;nbsp;nbsp;“所以我来找您。”
陆回舟给他的茶杯里加上热茶，“老师，花十年验证跟花一年是不同的，全国上下，有太多个[刘青]。”
nbsp;nbsp;nbsp;nbsp;这话，让方老沉思了片刻。
nbsp;nbsp;nbsp;nbsp;“你有计划？”
方老抿了口茶，看向他，“别卖关子，说吧，你想怎么做？”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果然开口：“老师，下周有场研讨会……”
nbsp;nbsp;nbsp;nbsp;秋雨霏霏，后院的树枝和落叶不时敲打窗台，窗内的师徒两人却未受干扰，讨论得专注。
nbsp;nbsp;nbsp;nbsp;直到保姆切了水果端进来，他们才止住话头。
nbsp;nbsp;nbsp;nbsp;“留下来吃午饭？”
方老看向陆回舟。
nbsp;nbsp;nbsp;nbsp;“不了。”
陆回舟看了眼对面的沙发。
nbsp;nbsp;nbsp;nbsp;一分钟前，沙发上多了个虚影，虚影此刻就大大咧咧坐在他老师身旁，正低头看老师信手丢在茶几上的资料。
nbsp;nbsp;nbsp;nbsp;“我回医院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望您。”
陆回舟站起来。
nbsp;nbsp;nbsp;nbsp;方老皱了皱眉：“什么事，忙得饭也不吃？”
nbsp;nbsp;nbsp;nbsp;“有个外院的患者中午转过来，我要去看看。”
nbsp;nbsp;nbsp;nbsp;既然是患者的事，方老就没强留人，他亲自把陆回舟送到门口：“你呀，不能只忙工作，你舅舅临终前可托我看着你，不能让你跟手术刀过一辈子。
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把家成上？”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面色毫无波动：“暂时不考虑这些。”
nbsp;nbsp;nbsp;nbsp;“不考虑不行！”
方老皱眉，“不成家，你早晚变成个手术机器。”
nbsp;nbsp;nbsp;nbsp;手术机器？这词儿精妙。
nbsp;nbsp;nbsp;nbsp;苏煜负手站在方老身侧，同他一道打量着陆回舟，一脸古怪的笑。
nbsp;nbsp;nbsp;nbsp;老天也不能样样好处都给同一个人，依苏煜看，师祖虽然颜值和智商点满，但是心窍没开，眼里只有大道，没有凡夫俗子之欲。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扫他一眼，看回方老：“老师，我下次再听您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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