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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时三刻，莫斯科郊外的一片松林边缘，雪无声落下。
陈默睁开眼，寒意立刻钻进骨髓。
这里没有城市，只有一座孤立的研究所，外墙爬满冰霜，顶部竖立着一座倒置的钟楼，指针逆向旋转。
天空不见星辰，唯有厚重云层下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形轮廓??那是被困在“情绪冻结态”
的亡者残魂，他们张着嘴，却没有声音，只有泪水凝结成冰晶，悬浮于脸颊两侧。
少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迟到了七分钟。”
陈默转身，看见一个穿黑皮衣的女孩站在雪中，左脸覆着金属面具，右眼瞳孔呈猩红色。
她手里握着一把改装过的音波枪，枪管上刻着一行小字：“为阿阮复仇”
。
“你是……”
“我是阿阮的妹妹，代号‘回声’。”
她冷冷打断，“我知道你会来。
因为那个写下遗言的‘你’，曾在这里活了整整三年，直到把自己烧成灰烬。”
陈默心头剧震。
原来，他已经“死”
过一次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
回声冷笑，“那就跟我走，去见见你们最爱的‘科学圣殿’。”
她带他潜入地下三层。
通道两侧挂满人体标本，全是儿童，表情安详，心脏位置嵌着微型芯片。
墙上铭文写着：【清除哀伤，即赐永宁】。
“这是‘安宁计划’。”
回声低声说，“他们认为悲伤是最危险的情绪，会引发连锁心理崩溃。
于是开发了一种‘记忆剥离剂’，注射后，人将永远失去对痛苦事件的记忆??同时也失去了爱的能力。”
“而我呢？”
陈默问，“这里的我……做了什么？”
“你最初是研究员。”
回声停下脚步，目光如刀，“你说你想拯救所有人，所以自愿成为第一个实验体。
但药物副作用让你的记忆每天重置一次。
你忘了父母，忘了朋友，最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
可就在某一天夜里，你突然恢复了全部记忆，然后……”
她推开一扇铁门。
房间中央，站着一个玻璃舱，里面封存着一具焦黑的尸体，双手仍保持着焚烧的动作。
尸体胸口钉着一张纸条，字迹颤抖却清晰：
>“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记得所有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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