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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瘦了许多，左耳缺了一小块，说是被无人机子弹擦过。
“你成了符号。”
她说，“现在全国有三百多个‘纠察小组’自称继承你的意志。
有人砸了智慧城市中枢，有人黑进学校AI管理系统删掉‘思想品德评分模块’。”
“我不是领袖。”
赵卫红摇头，“我只是个不肯闭眼的人。”
“可正是你不肯闭眼，才让更多人睁开了眼睛。”
他们在一座傈僳族村落住了下来，借用村小学的电脑继续整理资料。
最终，他们决定不做全面曝光，而是选择性释放信息：每年清明，发布一段新的档案，一段证词，一张照片。
像种树一样，一棵一棵，慢慢长成森林。
第五年春天，第一部基于真实材料改编的话剧《断枪》在北京上演。
剧场门口放着一把断裂的步枪模型，旁边立牌写着：“此物不属于任何英雄，属于每一个拒绝被定义的灵魂。”
第十一年冬，国家正式颁布《人工智能伦理法》，明确规定禁止任何形式的意识操控、思维预测与情感干预技术应用于人类个体。
法案通过那天，赵卫红独自回到额济纳旗，站在徐文彬墓前，放下一把新伞。
伞柄上刻着三个名字：**赵振山、李春兰、林振东**。
风起时，伞微微转动，像一座小小的风车。
他转身离去，脚步坚定。
远处沙丘之上，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那人撑着另一把黑伞，朝他微微颔首。
赵卫红没有走近，只是抬手敬了个礼。
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只要还有人想用“完美”
抹杀差异，用“秩序”
消灭质疑，就会有人举起断枪，撑开黑伞。
又一个清明节，西北某中学组织扫墓活动。
老师讲完烈士事迹后，一名学生悄悄拿出速写本，画下那个流传已久的背影：男人肩扛断枪，身后伞下站着许多人。
旁边同学问他画的是谁。
少年想了想，轻声说：“不知道。
但听说，每当有人想当真正的人时，他就会出现。”
老师听见了，没有制止，反而望着远方笑了笑。
那天傍晚，风很大。
戈壁滩上，两把黑伞并排立在坟前，像两座沉默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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