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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是棋谱,总归属于书。
墨微辰赶着开市回到洛阳城,到可能卖棋谱的书商处寻了个遍,她不明确说自己要什么,只说要学古人下棋。
因着方淼那事,城中书商迁走的不少,余下的都是精明人,看她一副武人模样,要么兴致缺缺懒于招待,要么企图忽悠她掏出重金,日头从东到西,脚步从城南问到城北,竟一无所获。
书局没有,那便试试书院。
她估摸着,下棋是雅事,去文人堆里找找总没错。
可大家讨论的热点都是方御史的书页那日如何似天外飞花,内容将如何名留青史,她看不到对弈的学生,干脆翻墙进了先生的院子,把白胡子的老先生大大地吓了一跳。
得知她来意,老先生板着脸将她领到藏书阁,赠了她一本说棋的话本。
“有向学之心,甚好。
但以后莫再做翻墙之事。
做人,只要肯回头,何时都不算晚。”
墨微辰听着老先生的嘱咐,哭笑不得,拿着话本千恩万谢地出了书院。
她翻着话本回到闹市,想着这么无头苍蝇似的乱拱,终究不是个办法。
找到先前为躲避霄飞追捕、留下的求助墨家堡的印记,墙角周围什么新痕都没有,偌大个洛阳城,这么多天过去,竟没有她墨家堡门人来过,她想找个能帮忙的都没戏。
墨微辰扭头望了望空空的街角,有种被人看了笑话的感觉。
转念,又觉着那人当不至于这么无聊,一直跟着她,肯定早走了,肯定是她思虑过甚。
只往这处一想,她忽而觉着有些冷,干脆靠着墙角坐下,掏出了一直随身携带、读了不止一遍的父兄信件。
她被绑上少林之前已被搜过身,这几封信都打开过,只是大约里面内容家常,身份不显,便有人好心又给她塞了回去。
她取出父亲的信先读,里面老生常谈,要她务必听夫君的话,做个好内助,墨微辰冷笑一声,按平了褶子重新放好。
大哥比较务实,叫她快些养个外甥来瞧瞧,还说她大嫂也很期待。
墨微辰觉着大哥真是健忘,那时大嫂为了生她的小外甥难产,差点救不过来,大哥心疼地说再也不生了,几年过去似忘了痛,反倒跑来催她。
二哥依旧讨人嫌,问她有没有闯下大祸,说出来好让他乐一乐;三哥则在信中给她正在做的小玩意儿出了些主意。
她在望君山当那窝囊夫人时,常常被困于院中,没什么好玩儿便自己动手做些小机关,上一封写给三哥的信里,她正问他能不能做一只翅膀大大的机关鸟,插上翅膀就能飞走的那种。
如今她未生翅膀也下了望君山,一心只想归家,却被琐事缠身,困在洛阳。
本来,印空既已放她出来,她完全可以抢匹马直奔青州,躲回家去。
但若这样,便坐实了她杀人犯的身份,离开乃是畏罪潜逃。
而那讨人厌的李庆年,肯定又要把脏水泼到墨家堡身上,即便最后会真相大白,清白之前却也免不了让墨家堡挨许多辱骂——她找回九齿金轮衣锦还乡的愿望还未实现,怎能再给家里带去麻烦?
她家可是堂堂正正的武林第二大门派,名声岂能容人随意糟践!
思及此,墨微辰赶在城门关闭前又出了城。
十二个时辰几乎不停,打了一转,回到少林寺。
先解决龙华寺灭门案。
那夜,全寺僧人都中了毒,但唯有一人,所中之毒与其他七十二人,并非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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