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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忍不住了，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让她“腾”
地一下站起来。
她学着前世在街上跟人吵架的泼辣劲儿，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颤抖：“妈，您骂人也得有个度吧？立明是您儿子，您这么骂他，跟骂自己有什么区别？您这是骂谁呢？”
陈秀芝被喻永秋这一句话给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没想到，平时闷不吭声的喻永秋，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陈秀芝感觉胸口闷得慌，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脸憋得通红，跟要断气儿了似的，一个劲儿地捶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唐秀玉一看这情况，赶紧倒了杯水，送到陈秀芝跟前，轻声说：“妈，您消消气，别跟永秋姐一般见识。
来，喝口水，顺顺气。”
陈秀芝接过水杯，一口气灌下去，这才感觉好点儿。
她拍了拍唐秀玉的手，看看她这乖巧的样子，再看看喻永秋那张冷冰冰的脸，心里更气了。
“看看，看看！
还是秀玉懂事，知道心疼我！
不像有些人，就知道跟我顶嘴，跟我对着干！
娶了你这种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陈秀芝指桑骂槐，话里话外都是刺儿。
宋嘉山一看自己妈和媳妇都受了气，也急眼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阴阳怪气地说：“大哥，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弟弟？咱们可是一家人！
一家人借点钱，还得这么算计？你这么干，不怕出去被人笑话？”
“大哥？”
宋立明把搪瓷缸子重重放在桌上，声音大得吓人。
宋立明起身，比宋嘉山高出一头，常年当兵的气势压下来，让人透不过气。
他盯着宋嘉山，眼神冷冽。
“嘉山，你是不是觉得一家人这三个字，是用来绑架人的？”
宋立明声音低沉，“我有个战友，跟你家这情况差不多。
他家盖新房，也找他借钱。”
宋立明停顿接着说：“结果呢？他家里人，亲爹亲妈，亲兄弟姐妹，都给他写了借条，签字，按手印，还去公社做了证明，就怕他还不上！”
宋嘉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
他想说，一家人跟外人不一样。
他想说，你战友是外人，我们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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