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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
阿芽说,“我留在这里,护住南渊根基。
沈知悔已在整理《忏悔录》全篇,准备公之于众;叶无名也愿随你同行,他手中的埙,或许能唤醒那些被律音腐蚀最深的灵魂。”
千菱颔首,转身离去前,忽又停步:“你说……那位‘黑袍女子’是谁?”
阿芽眸光微闪:“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她不是敌人。
她是未来的我们。”
风起,吹动满院纸灯。
三日后,千菱与叶无名踏上西行之路。
冰鸦载他们穿越荒漠边缘,沿途所见皆是废墟。
曾经繁华的城池化作黄沙掩埋的骨架,唯有几根石柱兀立,上面刻着已被风化的“清心”
二字。
越往西行,空气越是干燥,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第七日黄昏,他们终于抵达归忆谷外。
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整片山谷被九重血色符文封锁,形如巨茧,笼罩天际。
符文由人血书写,层层叠叠,竟是以千万亡魂精魄炼成的“绝忆阵”
。
传说中,这是律尊最后的手段??凡入此谷者,记忆将被剥离,沦为无识傀儡。
“难怪当年无法进入。”
叶无名凝视着那蠕动般的符文,“这不是普通的禁制,而是活的。”
千菱取出骨笛,轻轻一吹。
笛音撞上血茧,竟发出金属般的嗡鸣,随即反弹回来,刺得她耳膜剧痛。
她面色微变:“它在吞噬声音。”
叶无名沉吟片刻,取下腰间陶埙:“让我试试。”
他闭目调息,将心神沉入埙腔。
这枚埙经他亲手修复,银丝缝合裂痕,早已与他的血脉相连。
当他缓缓吹响时,埙声低回,宛如婴儿初啼,又似母亲呢喃。
那声音不强,却极柔韧,如细针穿线,悄然渗入血茧缝隙。
刹那间,符文剧烈抖动,仿佛受到某种古老契约的召唤。
“共心契!”
千菱猛然醒悟,“你的埙里,融了妹妹的心血!”
叶无名不语,лишь继续吹奏。
埙声渐转高昂,化作一首失传已久的《唤归谣》??那是启心院最早期的安魂曲,唯有亲历亲人离散之痛者,方能奏出真意。
血茧开始龟裂。
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从中渗出灰白色雾气,那是被囚禁多年的记忆之尘。
雾气凝聚成人形,或哭或笑,或怒或悲,全是曾在归忆谷求学却被清洗的学子。
他们的面容模糊,身躯残缺,却齐齐跪地,朝着叶无名的方向叩首。
“他们认出了你妹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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