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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理会身后那个气的快要自燃的蓝色双马尾,迈着平稳的步伐,重新走进了那个因为我而一度陷入狂热的教室。
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班级里那股因为老师不在而再度变得嘈杂的气氛,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十双眼睛“唰”
地一下,再次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的眼神里混杂着好奇、震惊、以及看好戏的期待。
地中海历史老师山田正站在讲台上,手里攥着半截粉笔,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配上他锃光瓦亮的前额,活像一只被激怒的红顶鹤。
我的邻座,桃井雫,像一只受惊过度的仓鼠,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
她的头埋得低低的,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膝盖,柔顺的紫色长发瀑布般地垂下来,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但从她那已经红透了的、小巧可爱的耳朵,以及放在膝盖上、死死攥着裙角的,指节泛白的小手来看,她的内心显然还处于剧烈的风暴之中。
“张——天——!”
山田老师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唾沫星子喷得比洒水车还远。
“你还敢回来?!
在我的课堂上公然顶撞老师!
扰乱课堂纪律!
还…还强行带走女同学!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
我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甚至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站着,迎着他的滔天怒火。
“老师,我错了。”
我的声音不大,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反驳,会狡辩,会再次上演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戏。
就连山田老师自己,似乎也被我这干脆利落的认错给噎了一下,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你…”
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以为说一句错了就完了吗?!
我告诉你!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一万字的检讨!
一个字都不能少!
明天早上交给我!
不然我就请你的监护人来学校喝茶!”
“是,我知道了。”
我再次用那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平淡语气回应道,然后,拉开椅子,施施然地坐下了。
一万字?
别说一万字,就算是一百万字又怎么样呢?
和那些正在发生、以及即将要发生的、足以颠覆世界观的疯狂事件比起来,这种校园里的常规惩罚,简直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饭前游戏一样,幼稚得可笑。
山田老师的咆哮,同学们的注视,在我眼中,都成了模糊而无意义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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