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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那缕微弱却真实的温热感，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李睿沉寂的心湖中荡开圈圈涟漪。
他强压下立刻深入探究的冲动，深知此刻朝堂外的杀机远比这玄妙的感应更为迫在眉睫。
周廷玉的弹劾和市井流言，是淬毒的匕首，首指他统治的合法性。
养心殿内，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
他没有立刻召见周廷玉，也没有急于下旨辟谣。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更精准、更致命的回击。
“冯坤那边，有关于周廷玉的新消息吗？”
李睿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问的是留守京师的锦衣卫副指挥使。
副指挥使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现身，低声道：“回陛下，己有眉目。
周廷玉之妻弟，在苏州暗中经营着三家最大的绸缎庄，与江南织造局过往甚密。
去岁朝廷清查织造局积弊时，此人曾通过周廷玉的关系，压下了一桩数额不小的亏空案。
此外，周廷玉本人在京郊购置的一处别业，地契来源似乎有些问题，正在详查。”
李睿眼中寒光一闪。
果然，没有谁的屁股是干净的。
周廷玉敢跳出来当这把枪，就要有被反噬的觉悟。
“证据要扎实，要快。”
李睿吩咐道，“另外，那些流言的源头，查得如何？”
“己锁定几个最早散播谣言的茶楼说书人和坊间混混，背后似乎都指向几个与江南盐商有关联的闲散宗室子弟。”
“好。”
李睿点了点头，心中己有了决断。
他走到御案前，铺开一张空白的诏书，却没有立刻动笔，而是再次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那片刚刚触及的、与符文相关的奇异感知中。
他不再试图勾勒具体的符文形状，而是回忆着陆明所说的“能量场”
和“虚点”
，想象自己的意念如同一缕细丝，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个虚无的焦点。
没有温热感，也没有任何异象，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感却悄然浮现。
连日来的焦虑、愤怒似乎被短暂地涤荡开，思绪变得异常清晰和冷静。
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微妙变化，却让他对眼前的困局有了全新的视角。
周廷玉和那些流言，不过是台前的木偶。
真正的对手，隐藏在幕后，利用规则和舆论来攻击他。
那么，他的反击，也不能仅仅停留在除掉一两个马前卒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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