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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三年冬的湖州“裕和钱庄”
分号，柜台后的银库门虚掩着，吴世安正把一叠空票往油布包里塞——他卷走钱塘钱庄200万两银库后，躲在这假扮“账房先生”
三个月，昨天听说沈敬言落网，想连夜把空票运去上海洋行，可刚拎起包，就见张捕头带着捕快踹开门，手里的“刑部海捕文书”
拍在柜台上。
“吴世安，跑够了没？”
张捕头一把揪住他，油布包掉在地上，空票撒了一地，上面印着“钱塘钱庄”
的红戳，背面却没盖“银库足额”
的印，“这些空票是你卷款后印的吧？杭州百姓李阿婆拿着你发的票子兑银，你却卷款跑路，害她差点上吊！”
吴世安脸白得跟面粉似的，手指抠着柜台缝：“是金满堂让我印的！
他说‘钱塘银库空了，印空票稳住百姓’，我卷款是为了躲债……”
“躲债？”
小李从包里翻出本“空票增发账”
，封皮写着“咸丰三年钱塘钱庄”
，里面记着“三月增发空票100张，面额50万两”
“五月增发空票150张，面额80万两”
，卷款前一共印了300张空票，面额200万两，刚好和他卷走的银库数对得上，“你卷走200万两，印200万两空票骗百姓，这叫躲债？这叫卷款跑路加欺诈！”
捕快们还从银库暗格里搜出个铁箱，里面藏着150万两赃银（剩下50万两被他赌输了），还有封金满堂写的密信：“钱塘银库空，可印空票，事泄则卷款走。”
张捕头把信摔在他脸上：“金满堂让你印空票，你就印？让你卷款，你就卷？百姓的血汗钱在你眼里就是废纸？”
吴世安瘫在地上，冷汗把棉袄都浸湿了：“我……我错了，不该印空票，不该卷款……”
消息传到杭州时，钱塘钱庄正帮百姓登记空票兑付。
李阿婆拄着拐杖，手里攥着刚兑的五两银子，眼泪掉在票子上：“李掌柜，这钱总算回来了！
要是吴世安没被抓，我这养老钱就打水漂了！”
“阿婆您放心！”
李正清指着墙上的“空票兑付清单”
，“吴世安藏的150万两赃银追回来了，剩下的50万两从金家抄的银库里补，所有空票都能兑银，一分都不少！”
柜台外瞬间热闹起来，王大爷举着刚兑的10两银子喊：“早该抓吴世安了！
去年我儿子娶媳妇，拿着他发的空票兑银，被说成‘假票’，差点没结成婚！”
“可不是嘛！”
刘老头凑过来，手里攥着新办的实名制庄票，“现在好了，李掌柜管钱庄，票子上写名字，还有官府查银库，再也不怕空票了！”
府衙里，张捕头拿着吴世安的供词和空票账进来：“肃大人，钱塘钱庄的空票查清楚了！
吴世安印了300张空票，面额200万两，卷款200万两，其中50万两赌输，150万两藏在湖州分号！
供词里还招了，金满堂知道他印空票，还批了‘照印’的条子！”
“好！”
肃顺刚看完京城送来的钱法整饬署章程草案，“传我命令，一是把这150万两赃银全用于空票兑付，优先给老人、粮农；二是提审金满堂，问他批空票的全流程；三是将吴世安的供词和空票账，连夜送京城给皇上，让皇上看看这些蛀虫多嚣张！”
大牢里，王金华听小李说吴世安落网、空票黑账曝光，笑得差点把牢门的铁栏杆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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