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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大牢的天字号牢房里，王金华正靠在墙角啃窝头。
窝头又干又硬，硌得他牙床生疼，可他吃得津津有味——能活着啃窝头，总比脑袋落地强。
“王大人，您还有心思吃啊？”
狱卒小李端着碗热汤进来，压低声音，“外面都传疯了，说您咬了金总办和六大掌柜，他们现在正到处找关系压事儿呢！”
王金华接过热汤，喝了一口，暖意在肚子里散开。
他瞥了小李一眼：“传就传呗，反正我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对了，李胖子没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
小李摆摆手，“李大人现在把您当宝贝疙瘩，特意吩咐我好好伺候。
就是……外面来了几个京城的官，说是刑部的，好像要查您那供词的事儿。”
“刑部的人？”
王金华眼睛一亮，手里的窝头都掉在了地上，“什么时候来的？带了多少人？”
“刚到府衙，估计明儿一早就来提审您！”
小李说完，赶紧收拾好碗筷，一溜烟跑了。
王金华捡起窝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嘴角勾起一抹笑。
刑部的人来了，就说明他的供词起作用了！
他得好好准备准备，把那些掌柜们贪漕银、放黑贷的细节再捋一遍——可不能漏了周景明十年抽成百万两、郑裕丰帮洋行运鸦片的事儿！
同一时间，阜通钱庄的研修馆里，周景明正烧账册。
火盆里的火苗“噼里啪啦”
窜得老高，账本烧得卷起来，冒出的黑烟呛得他首咳嗽。
“掌柜的，都烧完了？”
伙计小张站在旁边，手里还捧着一摞账册。
“烧！
都烧了！”
周景明抹了把汗，“这里面记的全是咱们帮官员洗钱、安排挂名差事的事儿，要是被刑部的人查到，咱们全得完蛋！”
小张赶紧把账册扔进火盆，火光映得他脸通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周景明吓得赶紧把火盆踢到桌子底下，用布盖好。
“周掌柜，是我！”
门口传来吴世安的声音。
周景明松了口气，打开门：“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收庄票吗？”
“收个屁！”
吴世安一进门就嚷嚷，“百姓们都不傻，知道庄票可能兑不到银子，死活不肯交！
还有几个老头，拿着票子在钱庄门口哭，说那是他们养老的钱！”
“哭也没用！”
周景明急道，“必须把庄票收回来，不然刑部的人一来，一查银库，咱们的空头庄票就全露馅了！”
“露馅也比现在强！”
吴世安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全是银票，“我刚从银库拿了五万两，准备先躲躲。
王金华那老东西要是把我挪用存款放高利贷的事儿抖出来，我肯定得掉脑袋！”
“你要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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