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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吱嘎”
一声合拢。
隔绝了祠堂内那令人窒息的绝望、门外王家管事王扒皮嚣张刺耳的辱骂，以及其他家族幸灾乐祸的窥探议论。
然而，那无形的压力并未消散，反而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林默的每一根神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拖拽着他踉跄的脚步。
林福佝偻着背，像一截被风霜侵蚀殆尽的枯木，沉默地跟在半步之后。
昏黄摇曳的灯笼光晕，勉强撕破族长小院门廊下的浓重黑暗，映照出老管家脸上深刻的沟壑里填满的疲惫与深不见底的忧虑。
他几次欲言又止，干瘪的嘴唇嗫嚅着，浑浊的老眼望向林默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侧脸，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那叹息声，比王扒皮的叫骂更让林默心头发沉。
“福伯，”
林默停下脚步，声音嘶哑得像是砂轮摩擦。
“你去……盯着点大门。
告诉他们，任何人……包括王家人，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入祠堂半步。”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虚弱。
“尤其是……祖宗牌位。”
林福浑浊的眼珠猛地一颤，瞬间明白了林默的用意。
他深深地看了年轻的族长一眼，那目光复杂得难以言喻——有担忧，有无奈，更有一丝近乎悲壮的决绝。
“老奴……明白。”
他躬身应下，枯瘦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小院更深的阴影里，像一滴水消失在墨池中。
推开族长卧房那扇同样老旧、发出痛苦呻吟的木门，一股混杂着陈旧木头、廉价草药和灰尘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林默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反手关上门，背脊重重地抵在冰冷粗糙的门板上，仿佛只有这坚实的触感才能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门外隐约传来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沉闷而遥远，却依旧像毒蛇冰冷的信子，舔舐着他的听觉神经。
他缓缓滑坐在地，冰冷的石板地面透过单薄的衣物，瞬间将寒意刺入骨髓。
但他浑然未觉。
黑暗中，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疼痛，那是前身练功岔气留下的暗伤，也是被巨大压力生生挤压出的内伤。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阵阵眩晕和窒息感。
玄天大陆！
弱肉强食！
淬体三重！
废物族长！
王家！
巨债！
林雪！
长老逼宫！
……
一个个冰冷残酷的词，如同旋转的刀片，在他混乱不堪的脑海中疯狂搅动、切割。
前世猝死在凌晨加班桌前的记忆碎片，与今日祠堂内那令人窒息的绝望、门外嚣张的辱骂、族人冰冷绝望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无比荒诞又无比真实的炼狱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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