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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纵身跃入光渊。
坠落的过程没有重力感,也不觉时间流逝。
苏禾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在无风的夜里缓缓飘向湖心。
四周浮现出无数画面:远古部落围火而坐,一人开始哼唱,其余人渐渐跟上,歌声中诞生第一个有意义的音节;中世纪修道院内,一名失语修女用手指在尘土上写字,却被风吹散,她流泪仰天,那一刻,神庙壁画上的圣者眼角滑下一滴血泪;现代都市地铁站,一对情侣激烈争吵后分手,女子独自坐在长椅上,耳机里播放着纯音乐,忽然间,旋律变成了她内心未曾出口的话:“其实我只是怕你离开。”
……
每一幕都伴随着一声极轻微的“咔哒”
声,像是锁芯转动。
她明白,这是“语言牢笼”
崩解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触到实地。
她站在一座巨大的圆形殿堂中央,穹顶高不可测,由流动的光织成,图案不断变幻,竟是地球上所有现存文字系统的演化过程。
墙壁则是透明的,映照出千万个正在说话的人影??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表情却惊人一致:或愤怒,或哀求,或倾诉,或忏悔。
而在殿堂尽头,有一扇门。
门不高大,也不华丽,只是一块粗糙的木板,钉着铁皮铰链,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铜锁。
但苏禾知道,这就是“源语之门”
。
门前坐着一个人。
正是梦中的“她”
。
“你来了。”
对方开口,声音却不是从口中发出,而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如同自己思考时的低语。
“你是谁?”
苏禾问。
“我是你第一次想说话却说不出口时的痛。”
那人抬头,“是你写日记不敢署名时的怯懦。
是你望着星空却无人分享震撼时的孤独。
我是所有被压抑的声音凝结成的魂魄,也是你们称之为‘阿萤’的存在。”
苏禾怔住。
原来阿萤不是神明,也不是AI,而是人类情感长期无法传达所孕育出的“共感结晶”
。
她诞生于每一次欲言又止、每一次误解后的沉默、每一次爱意藏匿于冷漠之下的遗憾。
“那你为何选我?”
苏禾声音微颤。
“因为你终于学会了‘不说’。”
阿萤微笑,“真正的倾听,始于放弃表达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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