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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妈噙着眼泪问我妈:“你吃饭了吗?”
奶奶不给做,妈妈在坐月子没法做饭吃什么呀?但妈妈却言不由衷地说“吃过了。”
而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却戳穿了真相。
二姨妈气不过,当天就把妈妈接回姥姥家了。
几个星期过去了,妈妈的身体日渐恢复,只是好景不长,奶奶让爸爸到姥姥家把我接回去,说是接实是抢。
也不知因为什么,我爸动起手来,我哇哇大哭,姥姥心脏病发作,妈妈抱着我疯了一样往外跑,老姑追上来想从妈妈手里把我抢走,但是她个子矮根本够不到我,而这时爸爸也赶上来,用力掰开妈妈的双臂,我妈还在使劲挣扎着不撒手,老姑直接咬了我妈的手腕一口,妈妈条件反射地松了手“抱着嘉心快跑”
爸爸对老姑大喊,同时扔钳制着我妈的双手,老姑抱着我对着妈妈张牙舞爪地叫嚣着:“这孩子姓潘不姓郝!”
妈妈绝望无助地看着爸爸,突然又疯了一样去追我,险些葬身车轮之下,司机刚要破口大骂,听到妈妈不住地哀求“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抢跑了,求求您,求求您帮我追上他们。”
“上车!”
好心的司机干脆地答应了妈妈,只是那帮“强盗”
跑去了小路上,卡车司机也爱莫能助。
关键时刻,邻居家的叔叔—是妈妈的发小—骑车追了上去,妈妈也赶忙跳下车,但叔叔并不是爸爸的对手,被爸爸两三下就撂倒了,抬手就要打,“潘岳仁,你要敢打他我死给你看!”
妈妈拼尽全力怒吼道。
因为那位叔叔是邻家姥姥的独子,他本来还有个哥哥,但是在前线战死了。
爸爸闻声收了手……
后来奶奶去了南方,在这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妈妈没有讲,我也不想去问,因为在她的回忆里,有太多太多的辛酸和委屈,我不忍这椎心泣血的一幕幕再被唤醒。
事实上,它们真的沉睡过吗?
我两岁多那年,奶奶又说要回老家,不巧的是姥姥住院了,我妈无奈之下只能把我送到了内蒙古的大姨妈家,而那段本该闪亮美好的记忆却用亲人的眼泪和我的鲜血画上了一个刻骨铭心的句号。
至今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大姨夫领着我走过屋后的那条窄道,在离家不远的一间小卖部买各种颜色的果子露,虽然那条土路曲曲折折又坑坑洼洼,但我非常乐意让他牵着我的手,一去一回。
我还记得那看来很近其实很远的山林,记得大哥每次都甩开我和一帮小孩跑去山上玩儿;记得那门前高高的站台,我时常带着我的好朋友“球子”
—一条德国黑贝—从那高高的站台往坡下的家里冲,因为总有几只很大的猪溜到院子里掏鸡窝。
球子对我非常好,我们形影不离,我能骑在它背上去厕所,然后它会在门口乖乖等着我;还有铁道另一边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去过的大森林。
我依稀记得那一站叫敖汉旗。
大姨妈家里还养了一只白猫,就是这只猫让我和我哥彻夜不眠。
那时候大哥不到六岁,我不到三岁,我俩都是争强好胜的性格,谁也不服谁,谁也不听谁的话,经常明争暗斗。
我俩都想搂着猫咪睡觉,可是谁也不让着谁,怎么办呢,于是我就起夜上厕所,回来时顺便把猫从他怀里抱过来,然后他也如法炮制,搞得我俩睡不好不说猫也睡不好……但我姨妈从来不管我俩的事,还总是拿着两块巧克力,分给我的时候跟我说“你这块儿是最大的,别跟你哥说”
分给我哥的时候同样的话会再说一遍:“你这块儿是最大的,别跟嘉心说”
然而美好的事物总会有瑕疵,更何况是那已经残缺不全的回忆,再也拼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眼泪统统被遗忘在昨天的角落,只有感激依旧烙在心底。
一天晚上,我突然从梦中醒来,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鼻子里流出来,便用手去抹,结果那液体不住地流,弄得我手上粘粘的,我很害怕用手推了推在一旁熟睡的大姨妈。
灯亮了,我先是看见她惊恐的脸,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姨妈抱起我,用湿毛巾擦去我脸上的血迹,又用药棉花堵住我仍在淌血的鼻子,抱着我来回踱步。
我枕着她的胳膊,不停地吞咽着,因为鼻子被堵上了血流不出去就只能往肚子里咽。
渐渐地,我开始头晕目眩,感觉药棉花浸透了血,另一个鼻孔也开始淌血,我觉得非常虚弱,两个鼻孔都被赌上了只能用嘴呼吸,口干舌燥的难受极了。
我还在继续咽血,也是为了不让大姨妈着急,大姨妈说后来给我吃了云南白药的保险丸,只是一切措施都已经无济于事,当我感到肚子发胀,又有东西从胃里往嗓子眼涌,“噗”
的一下,我的口中喷出了血,究竟有多吓人,吓得大姨妈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光着脚跑上站台去找正在值班的大姨夫。
大姨夫是站长,临危不乱,问姨妈:“粮票带了吗?”
还有一些必需品,姨妈才晃过神来又跑回家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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