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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弋只能拿下手，将二爷和整个浴室尽收眼底，他的后背上满是伤痕，一部分血液凝固了，一部分裂着口子吐血，“磨破好几次了吗？”
“没有，是你刚才抱得太用力，裂开了。”
“啊！
？对不起……”
陈元弋想起他不仅抱了，还重重按了他的肩膀，“你怎么不吱声呢？肯定很疼。”
“还好，没感觉到。”
陈元弋突然哑了嗓子，在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前，他全无羞臊，只想仔细些、更仔细些，千万不能沾了水。
楼清知看着地板，热气在干净的瓷砖上留下丝影，每到雨季，这间浴室会让他头痛，他每天都要操心，担心角落里长出蘑菇，每隔三天找小时工上门清洁浴室，可当陈元弋出现了，他恍然意识到，他只是不想回忆起曾经缩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在雨季，任何东西都可能发霉，长出一颗一颗丑陋的霉斑，连门口那只大胖猫的毛发都会看起来像发了霉的小面包，每当他想起“面包”
，就会给大脑反馈嫌恶的情绪，告诉脑子：那都是假的面包。
可当真正的面包出现了，可能发霉的却是楼清知身上的伤口。
感情会变质，伤口会发霉吗？
“陈元弋，你说这些伤口……会长出霉点吗？”
陈元弋的手停住了，愣了很久，继续搓他的头发，“二爷是不是做实验做傻了？”
楼清知张口想解释，喝了一点洗发水，咕噜咕噜地说：“没事了。”
洗完头发，楼清知顶着毛巾，坐着发呆，像刚打完一场烂球的运动员，他拧开生理盐水，递给陈元弋，“冲一下后背。”
陈元弋小心翼翼地倒，水流晕散血液，在白皙的背上蔓延出红色纹路。
柔软的毛巾吸走水和血，楼清知擦擦头发，抬头对上陈元弋闪躲的眼神，看他摸摸头，浑身痒似的说：“有碘伏吗？”
“没了，有双氧水。”
“啊……？这是什么？”
“消毒的。”
“哦，那我帮你？”
“不用，你出去吧。”
陈元弋犹豫，站在门边没动，楼清知看向他，不解：“还有事？”
陈元弋指指全湿裤脚，“我现在出去会把屋子弄脏。”
楼清知擦着发尾，站起身，陈元弋心脏一紧，没由来倒退了一步，“二、二爷……？”
楼清知没理他，还是那副表情，上手脱那条湿漉漉的黑色五分裤，陈元弋被电打了似的瞬间转身，一下贴在门板上成了海报。
“让让。”
“不、不让……为什么要让？我让到哪里去？”
陈元弋快被他逼疯了，这到底要干什么？
楼清知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我出去给你拿拖鞋和干净的裤子，或者……我洗澡，你站在这里晾干。”
陈元弋快速做出选择，在这里站着肯定会疯掉的，先出去再说吧……
他慢吞吞往旁边让，感受到热乎乎的身体擦着身侧过去了，一双白净的脚踩进柔软的毛巾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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