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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
宗旻垂下目光,叫自己的视线从那被挤出一点点沟的胸脯上移开,“那么累?洗着澡就睡了。”
倪决低低地嗯了一声,直到宗旻把浴巾和睡袍拿过来,才很软地说了一句谢谢哥哥,扶着浴缸壁站起来,水珠应着动作滚落了一身,皮肤更像是闪着光的白,宗旻侧过脸去,还是不可避免地看着倪决纤细的脚踝破开水面,连脚趾都泛着粉,他的眸色微微一暗。
倪决擦水的动作简直急到有些敷衍,宗旻漫不经心地盯着地面,倒是没有看他,可他已经羞耻得不行了,浴巾匆匆地在身上滚过一遍,屁股和胸脯上还都水淋淋的,就被湿湿地裹进睡袍里,连扣子系错了位都没发现,就像小猫抖水一样晃了晃脑袋,努力调匀呼吸:“我……我好了。”
宗旻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胸口那儿漏出一小块白皙的皮肤,他伸手想给倪决系好,却被倪决躲了一下,小家伙垂着脑袋,脸又红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算了,反……反正一会儿睡觉还要脱掉的。”
宗旻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出去,没什么波澜的两个字:“随你。”
他看着倪决爬上床,小家伙钻进被子,有点儿紧张地看着他,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要关灯的时候,突然被倪决叫了一声:“哥……”
“嗯?”
宗旻把眼抬起来,等他的下文,“怎么了?”
“那个……”
倪决眨着眼睛看他,“你为什么会来我房间啊?”
宗旻没什么情绪地回答他:“看你灯一直没关,怕你淹死。”
“唔。”
倪决缩了下脖子。
“而且你不是说……”
宗旻有点不自在地躲开他的视线,“小孩子刚换地方……大人要来看一看么?”
宗旻是被一种幽微的香气唤醒的。
他睡眠一向不太好,拧亮台灯的时候眉毛是微蹙的,发沉的大脑过了一小会儿才开始运转,那一点很薄的甜味儿很好地安抚了他,很袅袅地蹭过他的鼻尖,并不腻,甚至有些清冽,是蜜橘的味道。
是倪决的味道。
他对这味道并不算陌生,准确地说,倪决分化成oga的那一天,他就恰好在旁边,蜜橘味儿浓浓地把两个人裹起来,他与倪决对视,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一点失措,倪决惊慌地捂着颈子,把那儿按得一片粉,似乎这样用劲儿就能阻止那甜蜜的味道从腺体里涌出来,好像还哭了,在他找来抑制剂顺便倒了杯水的时候,垂着头,眼泪在水杯里啪嗒啪嗒地砸出一个个小坑,他当时想的大概是……真是个麻烦的小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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