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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王元丰院外,就见院子里外跪着一大片下人,有的肩膀还哭得一抽一抽的,想是全府上下大半的下人都在这里了。
下人们见王子逾来了,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让王子逾进去。
“你真是个祸害啊!”
王太常瘫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说话声嘶力竭,指着小翠的手指都在发抖,“当初我真是鬼迷心窍才让你进门,还以为是给元丰寻了一桩好姻缘,是我害了元丰啊!”
小翠脸色苍白如纸,即便是双手撑着地面跪着,看上去也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倒在地了。
王子逾进门看到这副场景,总觉得似曾相识,以前也总是发生这种事情,只不过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这一次王太常见到王子逾进来了都无力搭理他,好似已经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样,哪里还有平日的威严?
房里不见李氏,按照王子逾对李氏的了解,约莫是承受不住打击,昏过去了。
王太常终于艰难地开口对王子逾道:“二郎,去看你大哥最后……最后一眼吧。”
王子逾颔首进到房间里侧,只见王元丰规规矩矩地躺在床榻上,两只手交握着放在小腹处,脸上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好像只是暂时陷入了沉睡而已。
再将手指探到王元丰鼻下,果然感受不到一丝鼻息。
王子逾心里惴惴不安地侧头看了一眼沈遐年,直到看见沈遐年肯定的点头后才又稍稍放下心来。
“二郎,你大哥的丧事,你也要跟着多操心些,爹实在是,实在是……”
王太常哽咽着,剩下的话被哽在喉咙里,一时说不出口。
地上跪着的小翠忽地抬起了头,说话声音都透着重重的疲惫无力感:“元丰没有死,三日后他会醒来的,不要给他办丧事。”
“你还敢狡辩!”
王太常气极,大掌重重地拍在案上,茶水都被震得洒了出来,“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元丰被你害死了,现在你还要让元丰死后也不得安宁,老夫非要让你给元丰陪葬不可!”
这突然的动静连外面跪着的下人都被吓得一抖,王子逾连忙跑过去拍着王太常的肩背给他顺气,安抚道:“爹,您消消气,我也相信大嫂说的是真的,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三日后一定会醒来的。
不信您问沈遐年,他也这样说。”
王太常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像马上就要被气得厥过去一般,听了王子逾的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几拍之后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想到这里还有一个“高人”
,王太常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幸好王子逾在旁边扶了一把才没有跌倒。
“沈大侠,你是我们王府的贵客,上次多亏了沈大侠你,二郎才死里逃生捡回一命,这一次老夫还想托个大,求沈大侠出手救我儿元丰一命吧!”
王太常由王子逾扶着,弯腰恳求沈遐年出手。
这还是王子逾第一次看见王太常低头,现在他身上没有一丝身居高位的威严,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父亲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知道怎么的,王子逾眼眶有些发热,虽然现在自己也是王太常的儿子,但还是突然觉得很羡慕王元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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