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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横目光不见悲喜，仍是古井无波道。
但越是如此，李二狗越是摸不清这位官家大老爷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扫平剑南山？张元不敢去想，这种念头哪怕只是存在一瞬间，那也是莫大的罪过。
而跑去打山匪，结果到头来打不过，那会有什么下场，光是想想李二狗就已是一身冷汗了。
“这位官爷，小人也就斗胆说了，山上的匪寇势力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啊，咱们就这么打上去……”
他没有说完，廖横便已摆摆手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嘴角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开口道：“你都想的到的事，本大人会预料不到？”
他同样没有说完，而是选择留下一个眼神给李二狗自己体会，极尽人前显圣之能事。
李二狗不敢接茬，却也着实猜不透这位大爷到底想干什么，领着一票兵丁上贼山，不是剿匪还能干什么。
李二狗却也不在乎他能不能理解，人前显圣这种事嘛，自己感觉可以就行了，别人想不明白那不是更显得自己神鬼莫测吗？
但李二狗自我感觉良好是一回事，士卒们的感觉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青州沦陷，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
要从陵州发兵前去，这个也并不难猜到。
而自己这些个陵州的兵士，要做此战的急先锋，其实也并不难猜。
但是这大半夜的，要从最不好走的山路过去，深入敌方的兵力所积累重点，这却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了。
这究竟是什么操作？众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带头的将军就是这么干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廖横并不是一个什么数得出的猛将亦或是智将，但是架不住，他心中便是有着这么一个梦想。
梦想着自家可以成为一代神将，名留青史，亦或是万古流芳之类的。
但是想要如此，便是免不了要去做出一番丰功伟绩才行，故而他一直认为自家怀才不遇，没有足够的机会可供给自己展现实力。
但是机会这种东西，往往还真就是说有就有了......
青州沦陷，需要陵州去打这个先锋，这在廖横看来，却是莫大的机会。
可以证明自己，就此一飞冲天的机会......
故而哪怕眼下的路程多有鬼畜，他似乎都是有些不大放在心上了。
然而自家势力虽大，却也无法将整个城主府视之为物，能借来几百正规军已是很有面子了。
但如此一来，鱼龙混杂，不认识的人们混在一起，却是互相都看不顺眼，这两种人平日里根本就走不到一起，关系尤其恶劣。
两拨人本就火上浇油的关系，此刻却又被廖横强行塞在了一起，其中不少人正好跟其他人有着些许积怨，心中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更何况夜行山路也并非儿戏，一路几乎没有一处稍平坦的地势，崎岖难行，草木丛生，本就心情不佳的人们走在这种路上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再加上时不时从草丛中窜出来的毒虫蛇蝇，这目的地还没到呢，队伍的士气就已是烟消云散，一丝都不剩了。
但廖横此刻还沉浸在闪击敌军，成事后功成身退，提着几个对方头目的首级回到陵州，自己此行可就算是功行圆满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越来越散乱的队伍状况。
而士气这种大势，已不是监军来回跑着抽鞭子所能重新建立起来的了。
这支队伍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行进在燕回山的山路上，队形之散乱无不令人生疑下一秒便会倒塌一溃。
急功而近利，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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